言淵

靈感來源是上班時聽到的祖孫對話。

—

——那是非常非常久遠以前的事情，久到亞瑟幾乎已經忘了那個幼時過往，可弗朗西斯卻一直記著。

當時的亞瑟還是個小個子，初生國家幾乎什麼都不明白，已能看出性格的些許端倪卻也更多是宛若幼童般的仍有些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衝勁與勇氣。

弗朗西斯坐在草地上托著腮，神情專注地看著不遠處與他同樣有著一頭金色頭髮的小個子，心裡頭好奇著這小孩究竟打算做什麼。

就在不久前，他又一次的來到了亞瑟家玩，可剛一踏上這片土地就被亞瑟命令著必須要在一旁等著不許亂動，平時而言他肯定是死不妥協並且非得問出原因的，但是看著那小孩眼神躲閃臉頰還微紅的模樣，弗朗西斯還是依言坐了下來。

總覺得、很讓人好奇啊，是打算給我什麼驚喜嗎？

弗朗西斯這麼想著，有些好笑的看著亞瑟不斷回頭確認自己是否仍坐在原地。自己有這麼不受對方信任嗎？他稍稍反省了下自己，隨後擺了擺手做出絕對不會離開也不會偷看的承諾。

看著仍有些懷疑卻明顯還是放心了不少的亞瑟，弗朗西斯不由得彎了彎嘴角，然後他等待，等著亞瑟拿好他的東西。

亞瑟並沒有花太長時間。

很快的，亞瑟拿著一束顯然很努力修剪過卻仍能看得出有些不足的薔薇回來了，他顯得有點害羞，小小的手捧著那束花努力向上遞，頭偏向一旁沒有說任何話。

「這是什麼？」弗朗西斯看著亞瑟，極有耐心的詢問，即便答案明顯的不能再更明顯，可他還是想要聽見亞瑟自己說出口。

「……Rose.」亞瑟頓了頓，從嘴裡艱難地吐出一個單詞。

「給誰的？」弗朗西斯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但卻幾乎克制不住自己滿滿的笑意從聲音中透出，很顯然的，亞瑟也聽見了，於是他的臉更紅了，回答時的聲音更是細如蚊蠅。

「——給你的。」幼小的孩子還沒學會如何克服羞澀接續著說出往後那般眾多可說是一戳就破的強自辯解，只說出這麼一句話便又將頭低了低，不清楚對方會不會接下的恐懼忐忑使他的雙手顫抖，弗朗西斯看著，忽然就不再克制的開懷大笑著就將亞瑟連同那束並不是修剪的那麼美麗的花一同抱進了懷裡。

「我很喜歡，謝謝。」他抱緊了懷中那個小小的國家和那束花，並沒有刻意挑剔，因為他明白那恐怕已經是亞瑟所剪出最好的一束。

他不斷笑著，恍惚間似乎已經明白自己恐怕此後都無法忘記這個禮物也不可能擺脫這個小個子了。

時光歲月對他們相當殘忍，它無情的剝奪了他們所有可產生情感寄託的事物，使這世界對他們而言索然無味。

可幸好的是，他們遇到了彼此。

有了能夠陪伴的對象，這世界，好像也就沒有那麼無聊了。